多年後,我再回想起,阿莉離開時的背影,不禁有些膽戰心驚。一個女人,要愛到怎樣的地步,才會捨得放棄一段曾一起走過十年的婚姻。
阿莉發現我出軌的那天,天氣很晴朗,沒有任何徵兆。她變得像一頭發狂的獅子,跟蹤我、翻看手機,我的語氣稍有不耐煩,她便哭哭啼啼吵吵鬧鬧。我愈發地想要離開這個女人。一個整天在家無所事事的女人。自從阿莉懷了孩子後,她便辭了職,之後一連七年,她都沒有再去工作。
家庭經濟的壓力,壓在了我一個人的身上。她不懂得,一個男人在外,是有多麼不容易。回到家,還經常聽到孩子吵著鬧著要去動物園,隔三差五地聽她嘮叨,這裡花了錢,那裡花了錢。
我煩透了這樣的生活,咬著牙拼命地往上爬,終於上天不負有心人,我成功了。同時,我也理直氣壯的出軌了。家,對我來說,是一把枷鎖,是個牢籠,是個讓我感到窒息而壓抑的地方。
終於,在婚姻面臨崩潰時,她抽身離開。那天的夜色,不夠明朗,我無法看清她的臉上,有著怎樣的痛苦和悲傷。她說,我出去一年,你和她先試試,如果能處好,以後你們就好好過,孩子要上學,就先由你帶著。她的退步,讓我有些驚訝,也同時讓我松了一口氣。
我和小甜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在一起了。她搬到我家來那天,兒子躲在房間裡,嚎啕大哭。她走進去,摸著他的頭,安慰他,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。說著,還將自己買來的禮物,送給他。那是一個飛機模型,是兒子最喜歡的禮物。但,讓我失望的是,兒子並沒有領她的心意,狠狠的將禮物摔在了地上。
我忍不住呵斥了他一句,他哭得更凶了。小甜尷尬地笑我,說,他還只是一個孩子。我將小甜的隱忍,誤以為是她的寬容和大方。
沒有想到,某天回家,聽到她在和兒子吵架。兒子一邊哭,一邊叫嚷著要去找我。小甜尖銳的罵聲,傳入耳朵:你以為你爸會愛你,你這個雜種,你媽都不要你了,你還纏著你爸做什麼?我推門而入的那一刹那,看到小甜總在掐我兒子的胳膊。看得我心裡一顫,緊緊地將兒子摟在懷裡。
這是她的真面目嗎?她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可怕。我突然開始懷念以前那個溫馨而安寧的家。那晚,我和小甜大吵了一架。她竭斯底裡地狂叫著,他又不是我兒子, 我憑什麼養著他,我伺候你,還要伺候他,我圖什麼呀我,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。
甜蜜的日子竟然這麼短,我和小甜試婚不到半年,便鬧掰了。她走後,我只好一個人照顧兒子。當一個人來面對空蕩蕩卻有陌生的生活時,我叫苦連天。
一邊要顧及孩子, 一邊要顧及工作,前所未有的精疲力盡感,終於讓我不得不承認,阿莉曾經在家,是有多累。將家裡打理得有條不紊,將孩子照顧得健健康康,將我的生活打理得有滋有味。這個家,原來有那麼多阿莉的影子。我懊惱,我反省,自己不是一個好丈夫,更不是一個好爸爸。
一年後,阿莉回來了。我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,而對於離婚的事,她卻隻字不提。那一刻,我感恩於她的原諒和寬容,感恩於她的愛,幸福的生活,才真正的開始。